第十四章：哭別摯友（1 / 1）

　　“放肆！這幫人簡直是放肆至極！”燈火通明的房間內，突地傳來壹陣怒吼，司徒俍猛地壹甩奏章，俊秀精致的臉上怒色難掩。
　　“皇上，皇上息怒，保重龍體。”老太監瑟縮了身子，卻是目含關切地註視著司徒俍，沙啞而富慈愛的聲音，令暴怒中的司徒俍漸漸安靜了下來。
　　“朕已按他們的意思提拔李準了，他們的胃口居然這麽大，還想把丁、寧二人都拉過去！他們真的當朕是死的不知道這壹批進士中有壹大批是他們的走狗嗎！”司徒俍猛地將書桌上的奏折全部掃落在地，突然爆發的陰霾看得老太監都有些心驚。
　　“皇——皇上，小心些，以防隔墻有耳。”老太監顯得有得顫顫巍巍，聲音帶了幾分安撫，目光飄忽不定地瞄向門窗之外。
　　“隔墻有耳，隔墻有耳。”司徒俍說著說著，便放肆地笑了出來，聲音不自覺地低了些，眼底的怒意和悲涼卻是難掩，他方三歲朝政便由著那幫人把控，年九登基，這朝中有哪幾處不是那幫人的天下，被安排好的命運和被，操控的人生，他足足忍受了十五年之久。
　　“連德，去將雲羅喚來。”深吸了口氣，司徒俍盡量讓自己的心情平復，語調中的怒氣卻是怎麽也壓不下來。
　　“是。”老太監弓腰行了禮，小心翼翼地將被他掃落在地的奏折拾起，殿中，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在吏部考核半年之久的林箏終於有了授官資格被外放至河陽行省的壹處地方作了縣令，這點並不令寧清桐她們感到驚訝，畢竟授予官職的二三甲進士只有在考核中特別優異的人才會留於京城為官。這壹天，是這年中吏部考核的結束，還未通過考核的進士已無了授官之望，只得二年後再進行考核。那些通過了考核的進士們，被司徒俍陸陸續續地或留於京中或派於各地為官。
　　許多人，都來了長亭相送。
　　“我——我不想走。”林箏站在前頭，聲音有些哽咽。
　　“妳不想走又有什麽用，聖旨是妳可違抗的麽，既被授官，莫身在福中不知福。”丁菡的聲音不免低了下去，不想再看林箏壹眼，眼眶卻是發澀發紅。
　　“我都快走了，妳好好和我說些話不成麽，偏生還要刺我。”林箏抹了把眼淚，抽噎著說，看著丁菡將自己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就是因為快走了，才要再多刺妳幾句，誰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丁菡的聲音低得不能再低，以往那平靜的眸子黯淡了下來。
　　“不是生離死別便有著是見面的機會。安悅，妳好好做官，只要未有差錯，總有壹日陛下會將妳調至京城的。”寧清桐婆娑著眼，含淚說道。河陽，素有小梁京之稱，雖距梁京甚遠，但擔任那裏的壹處地方縣令也算得上是個肥差了。
　　“我知道的，我會努力的！”林箏重重地點頭，說道。
　　“各位大人們，該上船了，莫誤了時辰。”亭外，船夫催促的聲音再三響起。
　　“快走吧。”寧清桐輕輕推了下林箏，含淚道。
　　“走走走。”丁菡強壓下不舍，咬了牙，不耐著，咽下湧到嘴邊的千言萬語。
　　“我——我——”林箏突地便咽住了聲，包袱壹擲在地，忽而地撲上了兩人，放聲哭了起來。
　　壹方官員，無聖上召見不得無故進京，京城之官，無特殊原因不得私自下他省，這壹別不知見何時，怎的不叫她傷心難過。
　　夕陽染紅了半邊天，林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卻是不得不登船而去，丁菡背過了身，壹直強撐的情緒終是在那舟化為豆點時崩塌，這是三人認識四年以來第壹次真正的分別，此後，分分離離早已令人不得不習慣，哪怕是生死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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